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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迹千秋—林风眠、关良、赖少其作品展”学术研讨会摘录

发布时间:2020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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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1月8日━15日,中国国家画院、合肥市赖少其艺术馆和广州市艺术博物院赖少其艺术馆在国家画院美术馆举办了“心迹千秋━林风眠、关良、赖少其作品展”,8日下午又举办了大型的学术研讨会。龙瑞院长、全国各地著名学者约近40人、国家画院画家和研究人员约20人等参加了会议,梅墨生(中国国家画院理论部副主任)、张江舟(院长助理、著名画家)共同主持了学术研讨会。  

梅墨生表示:此次活动是“二十世纪中国画名家作品系列观摩活动”的第六届,从2005年开始启动的,已经办了三年了,这是最后一届。从策划开始,这第六届得到了赖少其先生的夫人曾菲女士和家属的大力支持,合肥赖少其艺术馆也给予了很大的支持,这点我们特别感谢!(略)。

林风眠和关良都是1900年生人,和晚于他们15年生人的赖少其,三位放在一起作这个展览,原因也很简单,他们都是广东籍的画家,他们都走了一条探索、开创的道路。所以,他们是创作型、创新型的艺术家。我觉得在他们接近一个世纪的艺术历程当中,都是对艺术执着热爱、寂寞探索的艺术家。尽管人生的履迹不足,但是他们在艺术上的贡献和开拓是有目共睹的。当然对这三位先生艺术的认识还不尽一致,这也正是我们今天要探讨的话题。我之所以把这三位先生的艺术作为第六项来推出,是因为他们更具有启示和探索性的意义。

在展出的120件作品中,林风眠的相对少一些,这里面有一些商界作品上的难处。赖少其的作品因为家属大力的支持,是以晚年的作品为主,以他晚年80岁后为主。我特别向大家申明,赖少其80岁以后的作品是在病床上,插着喉管,家属把颜料挤到色盘上,他拿起笔,有时候都掉了,画一笔以后胳膊就要垂下去,毫无力气,画一笔胳膊就没有力气,几乎是在这样的状态下以顽强生命的毅力画出这批作品。2000年我到广州去,赖少其先生的夫人曾菲女士非常客气,请我到家里作客,参观了所有赖老晚年的作品,我确实很感动。

策划这样的项目,作为这六个项目最后收尾的展览,希望能够引进我们对当前中国画的思考,探讨我们中国画未来的出路和当下的问题。

    罗一平(广州中山大学传播与设计学院教授):我重点谈一下赖少其的作品。2001年之前在北京,我对赖先生的认识是80年代的山水画,我觉得在中国当代山水画里面很优秀。到广州去以后,赖少其的夫人邀请我到家里,看了近百幅赖老的作品,这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看画看哭了的。因为赖老大概是96年开始,手就一直动作不是很灵,喉部也插了管子。在这样的状态下,他躺在病床上经常昏迷,醒过来就想画画,他就是清醒和半清醒的状态画了80多幅作品,画的过程中又会迷迷胡胡过去,醒过来又接着画。他其实在画着画着的过程中,在回忆他的过去,所以有些作品开始起手的时候是线条是非常的苍劲。我看了护理给他拍的一些作画的整个过程,开始的线条非常从容,也非常具有一种力度,但是在整个渲染的过程中,护理把画拿开,赖老非常着急,也说不清楚,意思就是他还没有画完,最后又拿过来,给他再画完。所有的印章也都是他的护理拿这个纸,放在哪里告诉他,这个印应该盖在哪里,最后赖老认可以后,才把这个章盖下去。就是在这样的一种生命状态下,这个老艺术家,我觉得他的这些作品是他自己生命的呈现。

    那天我看完以后非常激动,当天晚上我就写了一篇文章叫《他与神灵对话》。这个时候我也觉得赖少其这一批作品非常伟大。我当时跟他女儿讲,我说赖少其的这批作品在二十世纪整个艺术史上,应该能够称得上是一个“绝唱”。这时候我觉得赖老的这批作品因为没有面世,所以公众对他的认识几乎没有。在我们的理论家里面,起码对他晚期的作品是一无所知。

    过了一段时间,安徽办了赖先生的艺术馆,这个时候我过去了。我在合肥就看到了赖少其的人格魅力。一个展览,在中国美术馆也好,在全国各地的美术馆也好,我没有看到过有这么多人去看一个展览。在整个上午的开幕式,我一直挤不到画的前面,整个展览全部挤满了人。能够看到很多年轻的、合肥的艺术家,这非常让人惊叹,说这是中国的梵高。而他们画院的院长也说他是在跟神说话,我突然觉得《他在与神灵说话》非常吻合,觉得赖老现在这些作品的精神性是共通的。(略)。后来我到北京开会的时候跟薛永年先生讲,“他的山水是第一人”,他沉默了一下,就说,我发现他晚期的作品非常好。

今天上午在我们国家画院的展厅里,大家对赖老的作品评价很高。我听见很多人在说,这个人是谁啊?画得很好,都认为画得很好。不知道赖少其是何许人。我从这里也感觉到,赖少其在21世纪正在越来越受到关注和认可。无论是广州、合肥、北京,大家都对他的艺术成就越来越认可,在艺术市场上他的价位也一年比一年高。艺术界在认可他,理论界也在认可他,市场也在认可他。我个人认为,我们二十世纪确确实实有这么一个很伟大的艺术家,我们在21世纪应该很好的来认识他。

梅墨生:谢谢罗先生。在我所知,在专门研究赖先生的几位研究专家当中,像广东的王璜生、李伟铭、罗一平都是做了很多专门的研究。   

    洪惠镇(厦门大学美术学院教授):(略)。

    梅墨生:下面请林木先生发言。

林木(四川师范大学视觉艺术学院院长、中国美协理论委委员):我本来参加李可染的活动,林风眠先生原来我还有所研究以外,后两位先生我很不熟悉。上一次到合肥去的时候,到赖少其的艺术馆去看就很震惊怎么画得这么好。这次听说赖少其的画又在这边展览,而且还有新的东西,我确实非常有兴趣就来了。

我先谈谈对赖少其的感受,我们都不太熟悉,今天认真看了一下,又拍了一些东西,还没来得及整理思路,给人的感觉是这个人真不得了,究竟有什么不得了呢?认真想一下,刚才罗一平先生谈到,赖少其把他整个心灵托付到这个画上,我也有这个感觉。赖少其画的东西很多,既有山水,还有花卉,还有别的东西,体裁很丰富。我看到有一幅画,是表达他对现实生活中特定环境里特定的体验。还有他画黄山,画黄山有很多人,(略),赖先生画的黄山跟我们看到的石涛画的黄山不一样,和刘海栗画的黄山也不一样。比如说那个《人字瀑》就跟所有画《人字瀑》的不一样。而且,他太爱那个地方,他到现实里面去找感觉。

我觉得赖少其真的是把自己的整个心灵、整个精神贯穿到画里面去。刚才说赖少其晚年的时候什么都拿不动了,人家端着画板,他在病床上画。为什么在病床上都要画呢?我那边也有一位去世的老先生,他知道得癌症了,他没谈别的东西,只是谈色彩和绘画。医生跟他说最多还活一个月,他那时候谈的不是病,而是他的画,他在色彩里感觉到的兴奋和享受。我觉得赖少其也是同样。这才是真正艺术家的心态,跟我们现在很多艺术家根本不管自己想什么,看人家需要我做什么,这就是两回事。

    我看赖少其作品的结构特别讲究,很突出的感觉是从上往下的压,这个结构是很少看到的,而且是采取团块的方式,这个力量感很少见到。或者偏在左、偏在右,出奇制胜,采取很多非常别致的处理。还有横在中间,这都是很别致的。各种团块结构成方型的结构,里面又有很多的空子,我想这个应该怎么表述呢?这个有点像印章式的结构。我本身没有什么研究,我是凭感觉,印章式的研究加上团块式的造型,形成赖少其非常独到的结构方式。这个结构方式在当代很少能够看到。我觉得不落俗套,选材不落俗套、结构不落俗套。这位老先生到了晚年的时候,抽象的情绪开始呈现,由于他那种非常自成一体的结构方式,运用抽象语言也非常运用自如。还有色彩的应用。

    我注意他的色彩是浓墨重彩,一般人是不太敢用色彩的,而赖少其对色彩的运用是非常浓烈的,在非常浓的墨下又显得很和谐。色彩用到这种程度,在老画家里是比较罕见的。我觉得里面还有运用一些西方色彩的原理,色彩不是很单纯的,他可能还运用别的一些颜料,说不准还不一定是国外的颜料,进行一种很复杂色彩的表现,而这种色彩的表现,因为有浓墨在里面也显得很和谐。这在老一辈画家里面是很罕见的。他用笔还是比较老辣,我在研究李可染的时候谈到一点,李可染以前对笔墨不是太关注。70年代中期以后对笔墨很关注,笔墨也越来越好。因为李可染自己说得很清楚,意境才是灵魂,他的笔墨是为意境服务的,是从属于造型的。同样我认为,如果我们要从笔墨上去衡量赖少其,他已经很优秀了。我们仅仅从理论的角度来衡量他,可能也容易走偏,赖少其是很全面的。

梅墨生:谢谢林先生,他虽然说是一种感受,他这种感受是很有见地的。

刘龙庭(中国美术出版总社编审):我感到今天的三位画家,第一他们都是广东人,两个是1900年,一个是1915年。第二个特点,这三个画家,一开始都不是学中国画的。林风眠是从法国巴黎,但是他到了中国以后,他要把西洋画和中国画进行结合,林先生的画格调高雅,风格独具,并且意境鲜明。当然林先生一生也很坎坷,他一代大师在中国被埋没和压抑,到了晚年以后才老来开花。赖少其以是版画为主。在60年代,安徽的版画在北京展出,版画更比国画影响要大。关良先生也不是学国画的。(略)。

    我们的社长叫邵宇,与赖少其先后参加了新四军,共同经历了惊心动魄的“皖南事变”,被关押在上饶集中营,他们是革命战友、生死之交。邵宇是1919年,赖少其是1915年,赖少其长邵宇4岁,赖少其是广东人,邵宇是丹东人,一南一北的两个地方的人。在1981年还经常看到赖少其经常到他家去,我还去接过站。1981年到安徽出差,赖少其还招待我们,直到88年到广东出差的时候,我还给邵宇带了信给赖少其。我没见过林风眠,也没见过关良,我多次见过赖少其。赖少其很儒雅而且文质彬彬。我看了赖少其的作品以后,觉得这个画还是得沉下心来画,不能在心慌意乱、意马心猿的情况下作画。希望在座的趁着身强力壮的时候,多从三位大画家身上吸取什么是艺术的本源,什么是现代艺术。

    我看了赖少其题字,“当你画传统画的时候,应该看到时代的需要。当你学习外国艺术的时候,不要忘记自己是一个中国人,尤其不要画那种谁也不喜欢看的画。”我觉得赖少其说的这些话也值得我们在座的深思。中国画有几千年的历史,二十世纪已经过去,新世纪已经到来,在新世纪到来的时候只要是善于思考的画家,有实践经验的画家,会从三位大画家、大师的作品里各自学到很有启发性的东西。赖少其的书法,跟李可染的书法有一些共通的地方。赖少其作为革命老干部、老领导,上海画院筹备委员会主任,我在作家文学上看,因为他关照毛主席老人家(原夫人贺子珍),受到政治上的排挤。这样跟黄山解下不解之缘,他这种深深的艺术情节在他的弥留之际全部喷发出来,结束了灿烂的艺术生涯,这是我们学不到的,但是我们需要在这里面继续努力。

    梅墨生:下面请中央美院的李树声教授。

    李树声(中央美院教授):我比在座的都有一些优越性,这三位老先生我每一位都近距离接触过,三位都是广东人,没有一个跟“南画派”搁在一起,因为他们出生都是学西画的。(略)。如果都按正统传统的中国画来考虑,他们好象都不太像中国传统的艺术,但是从他们所努力追求这里面内涵的东西却都是中国的,而且在国外还真找不到一位林风眠和关良的这种画,也找不到赖少其作品这样的艺术,每个人里面内涵的东西不一样。(略)。大家理解中国画,不要就理解文人画的范畴,这样的认识就比较好。(略)。

    赖少其因为跟鲁迅先生直接有过通信,也是鲁迅先生培养出来的骨干分子。抗战初期就参加新四军,刚才也说被皖南事变关到上饶集中营,是跟邵宇两个人从集中营营逃跑出来,没有被国民党抓捕。有更多抗战的经历,在抗战时期他作了很多抗战的宣传,出版画报,是新四军著名的几位美术家之一,都有这种晚年的精神。像吕蒙同志,他到晚年,右手画不了画了,就左手画,赖少其也是这样。原来很多大画这次没拿来,上次于在海先生帮助我看赖少其在合肥很多的作品,普通都是很大的。我觉得赖少其从建国初期就非常重视中国画,而且对中国画很有兴趣,转入和平建设时期,原来战争年代对他提出的要求,作那么多宣传工作,他转向了和平建设时期对问题的认识转得是非常快。在上海,他代表政府授予黄宾虹“人民的艺术家”的称号。而赖少其1959年到了安徽以后,安徽把赖少其培养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国画家。他有条件可以长期住在黄山,春夏秋冬随时想住都可以,这个我们做不到。他可以把安徽省博物馆藏品借出来临摹,他对古画临摹很有研究。他从书法和绘画上,赖少其对中国传统的造诣是很深的。从现在这个作品来看好象不是传统的,但是要到合肥去看,晚年之所以在那么困难的情况还能画画,跟壮年时期对中国画有过研究、下过苦功、自己在黄山生活有关,黄山孕育了他的作品,这个“黄山画派”的画家应该能够把这个往后延续。这三位画家虽然都不像我们想象的中国画传统的模式,但是就像梅墨生开始讲的,他们都是创新派,在艺术上有所创造,这一点是非常可贵的。我们搞艺术要下苦功,这个下苦功的问题是李可染先生从前卫的角度说的。什么是艺术?要有苦功。这一点我们年轻同志重视得还不够,如果要真正从事艺术就要下苦功,赖少其就是很好的榜样。我觉得从里头可以吸取的东西有很多。谢谢大家!

    刘龙庭:我补充一下刚才说的他们三位相同点。第一,他们是广东人。第二他们都是国画起家。第三他们都是格调高雅。

    梅墨生:现在请陈传席先生发言。

    陈传席(中国人民大学徐悲鸿艺术学院教授):这三位画家虽然都是广东人,但不是在广东成长起来的。这也是他们成功的基本因素。如果一直在广东的话会南派,南派又是另一种味道。水土是更重要的,他们在外地,跟南派是不一样的。现在也没有把他们三人任何一人放在南派。(略)。

    我这个人不太爱见名人,尤其不爱见高官,因为赖少其是我的领导,人品非常好。赖少其相当了不起,这三人当中我更佩服赖少其,对他的画更加欣赏。我们在80年代已经看出一些他的绘画发展的端倪。我说是不是共产党干部是次要的,要看他的绘画,画到90年代非常了不起。如果研究赖少其,首先要注意艺术修养,他的成功是他艺术修养高的结果。那时候他到安徽搞木刻,有人说木刻不适合他,但赖少其是研究木刻的灵魂,那几个人没有一个成功的,有些人素描画得非常好,而且赖少其本身刻得就好,后来组织一个小组,他出点子、出思想,偶尔也刻,因为那时他当领导,他是文联主席。据说在党内还是受排斥的,正因为受排斥艺术才走上高峰,如果是官运亨通也搞不出艺术来,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有人想做官还没做上。我对赖少其了解稍微多一些,因为我听过他的讲座,也很了解他。赖少其是安徽培养出来的,安徽的水土导致的成功有一定的原因。赖少其给我讲练基本功一定要从基础练起,他大概60岁左右说书法从小就写,如果到一定的地步再从头练起也没有必要,学了十几年,现在才认识到必须从头学,但是我年龄已经到了,再一点一点学已经来不及了。别人写文章,他作书法,他说我来不及学。认真学、老老实实的学,李可染可以不成为书法家,但是赖少其不能不成为书法家。

    梅墨生:下面请陈瑞林先生发言。

陈瑞林(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略)。今天三位画家是我比较感兴趣的画家,林风眠、关良、赖少其都还不算陌生,原来我们都把赖少其先生、林风眠先生作为革命画家。后来他到安徽画国画也知道,我跟赖少其直接的接触是到广东以后,我也知道他晚年身体不太好,看了他的一些作品,后来他的作品大量捐赠给广东艺术博物院。原来我把赖少其看作是人文画家,现在回过头来看,赖少其的晚年在中国画领域放出了异样的光彩。这三位画家都是广东人,后来其中两位留洋,一位参加革命了。赖少其当年也是参加革命了。他们到了后来都回到中国画的传统领域,而且作出很大的成绩。

我想了什么是传统的问题,特别是90年代以后由于社会形势的变化,传统谈的很多,对于传统的认识有时候比较狭隘,有一点自我矮化,我们中华文化的传统是博大精深,非常广阔的。假如我们仅仅看了一个局部、一个点、看一个画家、一个笔墨就认为是传统,其他的就不是传统,这不是自己把自己矮化吗?我觉得这些年就有这样的毛病,我们的中国画要发展,国家画院要发展,一定不能作茧自缚、划地为牢。

    除了文人画的传统,除了笔墨的传统,还有很多非官方的、非主流的中国画传统。我觉得一定要把视野看得开阔一些,除了古代的传统以外,还有二十世纪的新传统问题,像林、光、赖,他们可以说是二十世纪的新传统。(略)。我们再分析一下,了解一下。林、光、赖他们有自己的选择,最后又依据中国艺术的立场,这个传统很值得我们注意和研究、借鉴。(略)

    梅墨生:下面请张渝先生发言。

    张渝(陕西艺术评论家):我主要谈三位画家的三个问题,围绕林风眠谈中西调和的问题,围绕关良我谈小和大的问题,围绕赖少其主要谈军旅艺术家。(略)。

    赖少其,主要谈文人出生艺术家和军旅艺术家的差距问题。军旅生涯的艺术家并不算多。但是就是这些在军旅艺术家却奠定了新中国文化史。而中国的文化史或者二十世纪的艺术史都没有谈到赖少其,谈到他的只有100来字的篇幅,这是非常大的缺失。

    梅墨生:现在我们请山西大学的著名美术史家李德仁(音)先生发言。

李德仁(山西大学美术学院教授):作为林风眠、关良、赖少其这三位画家都非常具有典型意义,这次活动的安排也是非常巧妙的。这三位画家各自代表了一种画派。他们三个人有个共同的地方,通过中国画和西洋画的结合,各自找到非常巧妙的结合点,在这个结合点上进行插入各自的画派,这也是对绘画艺术的突破。(略)。

赖少其早期经历是在墨色方面,受西方影响也比较大,解放以后,特别是到安徽以后对传统的研究非常深入,他把版画艺术,原来西画式的版画艺术和安徽徽派的版画艺术进行巧妙的结合,进而在中国画领域进行非常深入的研究和探索。它的绘画领域里又创造另外一种中西文化融合贯通的方式,但是文化主流和艺术观念的主流当然还是立足于中国文化的主流。他在中国文化主流的大前提下,大胆的借鉴西方文化,特别是西方现代文化,我觉得这是非常可贵的。(略)。

    梅墨生:下面请翟默先生发言。

翟墨(中国艺术研究院美研所研究员):我觉得这个展览的题目起得非常好,“心迹千秋”,这三位作家突出特点就是画出心迹,我发言的题目是“心静则明,心明则通,心通则有”。

这三个画家生前都不是明星,他们基本上是默默无闻。他们办展览也不多,都不是当代画坛上的明星,正因为如此他们的心态非常静,他们共同的特点是心态很静,心静则通。正因为如此,像林风眠先生,他一直受排斥,后来住监狱又到香港,最后在香港去世。关良的油画相当好,但是油画界对他的评价好象还关注不够。他的戏剧人物画得非常好,但是好多人把它做成戏剧小品,没有把他当成大师来看待。赖少其生前也是把他当做军人画家和业余画家,在国画届的评价也是不够。正是因为这些造成他们不去计一时的得失,能够静下心来,除去名利,他们的心很明,心一旦很明就像镜子一样可以照出大千世界的本质。中国有一个词儿叫“漂亮”,我念这个“漂亮”念法叫“漂亮”,就是“漂去了杂质,亮出了本源”。(略)。

    我觉得一个画家不要太计较自己的成就如何,别人承认不承认,敢不敢于创新,只要敢于大胆地做出一些原创,这三个画家共同的特点都有原创的基因,他们在中西结合上都不留痕迹,但是又各有特点。林风眠是写意和写生的结合,东方写意和西方写生的结合;关良是东方的笔墨和西方的表现结合;赖少其是东方的神秘和西方的抽象结合。(略)。

    梅墨生:谢谢翟先生非常有见地、生动的发言,可以给我们很多思考。

申少君(中国国家画院画家):(略)。赖少其的作品是一个人的隐私,平常拿出去展览的东西肯定不是这些东西,如果不是他家人拿出来是大家不可能见到,因为这是大家平时不能接触到的,艺术家画完之后也不可能回头去看的,这是我们画家很重要的隐私。

但是思维和行为的结合点,是一种直接的结合点。这本画册里第87页里有赖少其的题字,他的题字是“一点浩然气,化作夕阳红”。这里面也有他生命的艺术,艺术和生命之间的关系,这是他对这一幅画的题词。还有一个是146页的题词“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这也是画家艺术和生命一种直接的关系。还有是142页“何其自由,不如鱼乐,此可信然”,这是赖少其基本上在97年左右,在逝世之前画的,这都是他直接流露出来的东西。(略)。

    今天我看了赖少其的作品,感到有一个榜样,在座的专家给赖先生几个定位的话都是值得我们思考的。第一,赖少其不是画中国画的,第二他不是画家出生,是革命家,第三赖少其确确实实研究过中国画。因为他不是国画家出生,但研究过中国画,从他的书法上的认识、画什么东西和怎么画的问题一目了然,而且后期画的画已经没有形,剩下的东西像我们所看到的吴昌硕的花鸟画只是几条线在运动。赖少其后期的东西基本上没有停,它是有孕育和生命的,而且他的笔墨层次非常分明,力量感和生命感特别明确。

    梅墨生:我们下载请王镛先生发言。

    王镛(中国艺术研究院美研所研究员):(略)。这里对于传统的认识,刚才林木说得很好,不要用笔墨作为唯一的标准去衡量,尤其是今天的这三位画家。这三位画家只要大家回忆一下刚才的展览,个性都非常鲜明,林风眠的小鸟也好,关良的戏剧人物,赖少其的黄山和半抽象的山石,个性都非常鲜明,形式在逐渐的简化。(略)。赖少其早期60年代以后,加大了传统手法的操作,吸收西洋画派临摹的东西,确实可以说是对传统文化有很好的修养,包括中国传统的文人画。相反到了他的晚年,这个形式简化了,这个形式包括笔墨、线条、色彩、结构。你画的那个形式一简化,现代感就出来了,不然就没有现代感。我想这几位画家实际上主要还是从中国传统文化,广义的中国传统文化当中汲取营养,同时又受到西方文化的催化,创造中国的现代艺术,这一点对当代中国画的启示特别深刻。

    梅墨生:王先生提出三位画家创造中国的现代版,当年在杭州参加潘天寿先生研讨会的时候,也曾经有学者提出这个问题,这是挺值得我们艺术界思考的。

    夏硕琦(原“美术”杂志副主编):(略)。

    我觉得赖少其的画,看他的画感觉到画入老境,一种超脱感,古人有一句话,“野者是之为业”,野是一种很重要的审美方式。我觉得赖少其在他的晚年的作品恰好提出了“野”的美的品味。谢谢大家!

    朱京生(中国艺术研究院美研所副研究员):(略)。

    梅墨生:现在请杭春晓先生发言。

杭春晓(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博士):这样的展览有三个画家,实际上做一个展览,三个人为什么摆在一起?现在的理由,一个是身份,都是广东人。再一个他们都有西化背景。

他们三个人的画面呈现共同的是在视觉和感官上是开放性的,这是源于他们对中国的、西方的学习。这种开放性,实际上也是二十世纪中国画要摆脱晚清带来的这种单一的文人画视觉经验的命题前提。我们无论海派对文人画,从三雄到林风眠到吴昌硕的对文人画的回归,他们在完成一个命题也是一个打开开放视觉经验,打破原有单一的文人画派系统。传统派也是在此基础上,打破单一的文人画发展,追溯唐宋元明清。那么,与此相类似,像林风眠为代表的,也是,他的目光是向西方开放。林风眠也罢、关良也罢,赖少其也罢他也遵循这样的原则,不再固守晚清带来的单一的文化视觉系统,而是开放的感官选取调整,但是这种态度只是其起点,并不代表融合。(略)。

而赖少其从画面本身而言,没有明确学术史目标,并没有试图要构建学术史的倾向性。赖少其的作品从整体的呈现而言,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画面诉求。赖少其这样的画家,更容易出现单件作品,这件作品情绪的调和和表现的冲击力,而形成单件的优秀的作品,但是你却很难把他所有作品归纳作一个体系,一个范畴里面。甚至有的作品中有很明显的,无论程邃、或者安徽一些画家的风格特征,但是在另外一些作品中,却很难找到这些作品的影子,这些作品甚至因为水粉的应用而消减中国画的笔触,有追求的中国画画家是不可能产生这样的割裂性和分裂性。如果赖少其这样的画家没有明确的学术史目标,而是在个人某些单件、或者少数作品中情绪的宣泄和表达形成的结构,而不能把它并成一个整体的追求。(略)。

    梅墨生:杭先生的发言非常学理化,他有很专业的这方面的训练和思考,也是一个很大的话题。如果我们这样的展览能够在这方面给大家在美术史的构建上有一番参照和启示,我们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毛建波(中国美术学院教授):(略)。

    刚才也有专家提到,今天三位研究的对象都来自广东,他们确实跟南画派没有太直接的关系。(略)赖少其也是如此,去年赖少其的作品也是广州艺术博物院组织的,到杭州做了一个很大的展览,当时中国美术学院的许江院长看了这个展览。从开始我自己猜测,更多还是院长作为当时特定的环境,礼节性地出席一下。后来他主动跟我、跟会议方面说一下,他本来要回去,但是还是想发言。所以第一个做了发言,讲了20分钟。他尤其谈到赖少其这样好的画,由于缺少宣传,中国美术学院的学生没有组织来看,他觉得很遗憾。这可以看出,赖先生确实在这三位里面,大家把他作为一个革命家、版画家界定得更明确,作为中国画家大家了解太少。

    作为他们三个人,在很大程度上,都寻到了中国画的一些内在的核心东西。从我的角度关注这个现象,赖少其对黄宾虹先生的继承传统情怀,一方面由于他的生活所难,长期在安徽工作,刚才也有朋友讲到,他失落的政治生涯使他到安徽去,然后研究绘画。我自己在边防军的时候看过赖少其很多的作品,他很多花卉的构图、笔墨特点很大程度来自于黄宾虹,因为这样的革命美术家,比我们先几十年意识到黄宾虹的价值是非常重要的。赖少其是黄宾虹后第一人,我们现在没有权利做这样的结论,至少我们说赖少其是黄宾虹后续里面非常重要的传承,他对黄宾虹艺术的传承是非常巨大的。在他的画面上应该说也有很大的呈现。可以看到,从构图到笔墨的传承,更重要是内在方面的传承。

    所以这三位放在一起,一方面似乎无理,就是在过去的艺术史上,从来不会把他们三个放在一起,但是恰恰他们独特的艺术需要我们重新挖掘、重新研究。刚才有专家认为他们都是一辈子不得志,在一定程度上,这三位早期都很得志的。林风眠曾经早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包括赖少其,当时是华东美术界的头号人物。后来生活的落魄,反而成全了他们的艺术的大成。有很多值得我们研究的地方。之后我相信通过这样一系列的活动,包括画册的出版,一定会吸引很多人的眼球。从去年到现在,我对中国画这方面没什么了解,当了解以后,觉得对他的研究非常有必要。

   

    梅墨生:谢谢毛先生的发言,让我想了很多问题。其实我作为一个策划人,为什么把这三位先生放在一起,也许我没有什么目的。但是我就是觉得三位艺术家他们对艺术非常的真挚,这是我最根本的原因,其他的原因都是第二位。   

    袁宝林(中国美术学院教授):听了毛先生的发言很受启发。对于赖少其和关良的画,我很喜欢,很受教育。特别是今天听到罗一平介绍赖少其晚年的状况,还有就是在黄山作画的条件,以及我早期读书时候,赖少其作为早期一位重要革命家的印象,我觉得这都是非常值得研究的。而且我觉得把这三位画家放在一起有这样重要的意义,二十世纪中国美术最重要问题就是中外美术研究,包括中国传统派的大师,也有一个潜在的背景,就是在西方文化冲击之下的一种参照意义的比较研究。(略)。

    梅墨生:下面请年轻的博士,也代表我们理论部的裔萼女士发言。

    裔萼女士:今天这个展览我觉得看到着三个人,脑子里第一反映就是出席这个研讨,要用比较的方式来分析这三位艺术家。

    第一,显而易见讲这三位都是广东的艺术家。第二,从深层次讲,林风眠和关良可以找出比较的点。林风眠和赖少其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点。

    林风眠和赖少其,最开始很难联系在一起,后来深入分析一下,使我脑子里跳出这样的词,就是游侠与游弋。大部分中国的文人,尤其是男性的文人,会有比较理想的人生三部曲“少年游侠,中年游弋,晚年游歇”。林风眠和赖少其这两个人传奇性的一生,我们觉得对这三个词有某种对应的关系。林风眠早年从法国回来,受到蔡元培的重用,这完全就是他的一种少年游侠的豪气。后来,他执掌国内艺专,应该是中年的,也可以算他人生的三部曲之一。晚年就是38年以后,他隐居于重庆大佛寺彩墨画的探索,这样时候的落寞和沉寂,他进入了一个游弋的阶段。正好赖少其也是跟他有一种惊人的相似,赖少其30年代初被鲁迅成为最具有战斗力的青年木刻家。到39年,他加入新四军,又被深陷牢狱,又成功越狱,很生动的少年游侠的人生经历。50年代中期成为华东艺术界重要的负责人,这就是典型的中年游弋。基本上在这之后,他进入了一个比较沉寂的人生阶段,也进入了他所谓的出世的游弋阶段。

    我想中国的艺术家,很多的人,只要你分析他的艺术创作和他的人生经历,总是在出世和入世之间摇摆不定,既要追求艺术的本体,又要完善自我,总是在出和入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这两位独特的艺术家,独特的人生经验,成全了他们的超乎和高智,才会有这样的作品。

    他们三位的共同点,我想引入一句评语:关良的艺术是把古今中西艺术的隔阂打通了。这三个人不仅是把古今中西的艺术打通了,而且还要加上雅和俗,显和隐,把这几者的艺术不同的时空、不同系统的隔阂、艺术壁垒全部打通了,正是因为有了他们这种纵横中西、穿越雅俗、出入显和隐的胸怀和艺术,才有他们这样独特的艺术成就,也才使得他们三个人有理由让我们今天这样一群后人坐在这里,花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围坐在一起讨论他们,追想他们。

    梅墨生:下面请张桐先生发言。

    张桐:我觉得把这三位先生放在一起,表面看很勉强,但是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都会飞,也许他们是蝙蝠,也许他们是麻雀,他们每个人都在完成自己。而且这几个人都基本上经历了中国画整个运动,从革命到意识形态的左右过程,包括一些现代观念的洗礼。我们从他们三个身上得到一种感觉,或者是一种启示,就是他们面对当年那么多的压力,那么多被左右和受制的东西,但他们的绘画每个人都有自己明确的追求。当我们中国绘画从革命性或者政治性,最后到了现代性的时候,中国画的创作环境又如此之好的时候,我们大家却无所适从,不知道自己的目标。而在最宽松的时候,我们的绘画作品,风格样式越来越趋同,越来越僵硬,这个是我们作为当代画家应该仔细想的。这可能是我们今天把这三位专家放在一起的一点启示。

    龚产兴(中国艺术研究院美研所研究员):(略)。

    梅墨生:现在请赵力忠先生发言。

    赵力忠(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刚才好多先生都谈到这三位先生的异同,我也在这基础上稍微归纳一下,补充一下。我觉得他们之所以最后都取得这么大的成就,归根到底有一点,就是他们对艺术都付出了自己的心灵,所建成为艺存于心,是从心里流淌出来的,不受别的左右。所以,借此机会我要把我们的现状批评两句。我们现在的人很多很多,李松先生说现在画画的明星很多,但是榜样很少。确实,因为我们的画不是从心里出来的。

    第一,我们的艺从于名,为了争这个名,也不管这个名是你一生之名还是一县之名,是一村一名还是一家之名,反正要当著名,现在一看介绍都是著名。

    第二,艺从于利,就是为了市场。

    第三,艺从于仕,就是为了当官。

    第四,艺从于风,就是现在时髦什么就跟着走。

    相比之下好一点的就是,艺从于艺,就是为了艺术而艺术。

    最后,艺从于政。这是我们前面几十年有的,现在有没有,我不敢说没有。像这位先生,真正做到艺从于心,很少。我们通过看这个展览,我希望我们大家学他一点,真正把艺术从自己的心眼里面流淌出来,谢谢。

    梅墨生:赵先生第一归纳很明确,第二节省了五分钟时间,非常感谢。

下面请美术学博士黄丹麾先生发言。

    黄丹麾(“荣宝斋”杂志编辑、艺术评论家):(略)。

    赖少其,为什么大家评价非常好呢?很重大的原因是赖少其的作品非常多,一个画家要形成风格,形成语言体系,光有一两张画,比如我对林风眠先生的评价,他早年的绘画看不到他的原著,只是看到一种间接的语言,只是照片上一些没有什么色彩的东西。赖少其的作品量非常大,一直到80岁的时候还在画。现在构成的东西,比如对色彩结构的一些借鉴,我还是在想 ,他原创的东西在我感觉也不是很多。(略)

    梅墨生:我觉得黄先生的观点也代表了一种阶层的一部分人的看法,也是值得讨论的,我觉得很有意义。   

杨庚新:(略)。今天心迹千秋这个活动把三位画家摆在一起,很有意义。我自己最深的感受,把这三位画家放在二十世纪整个中西文化对峙、交流、融合的大背景下讨论,我觉得对我很受启发。我觉得三位先生虽然画风不尽相同,因为阅历不同,追求的不尽相同,但是有一点是共同的,因为他们的画无论是借鉴西方还是借鉴中国传统的绘画语言、笔墨,有一点根本的,就是他们的画体现了中国的传统精神。(略)。

包括赖少其晚年的作品,我今天看到以后,我感觉当然对他的山水画相对熟悉,对他的花鸟,我不知道是在那样的背景下画的,我看了以后真是惊讶。这种感觉,看一般的画没有这种感觉。就他的画,就是透出了中国的精神。

    所以,我们看到他们共同之处。同时在这样一个中西文化交流、对峙、融合的背景下,他们抓住了中国画的本身,我们希望借鉴外国的东西,我们一定要坚持民族文化的自主性、主体性。

    第二,现在一个大的背景在变化,传统文化整个是在逐渐衰微。当然科技进步,东西方文化交流,西方的东西来势很猛,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好好学习三位前辈的精神。只有有了自己民族的精神,中国的精神,我们的绘画才有生命力、创造力,这是我的理解。

    王文娟(中国人民大学徐悲鸿艺术学院博士):(略)。

  朱虹子(北京画院美术馆、中国艺术报副社长):(略)。

    梅墨生:现在我们请王徽先生发言。

王徽:(略)。我临行前赶了一个小文,标题是《面向未来》。关良、林风眠、赖少其同属上世纪的画家,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关良出生于1900年,赖少其晚关良15年。这三者的微妙关系也正合上世纪中国美术大发展的方向。他们三位虽然都同为广东人,但早年都离开了广东,而且整个艺术发展的主要成熟期都是在广东以外的传统丰厚的地方成长起来的,北京、上海、浙江、杭州和安徽。梅先生刚才提到的纯艺术的倾向,不能传统地看为一个领导,一个革命画家,这是我们对于赖少其长期的误解。

再就是他们曾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时段,就是50年代的中期一直到晚年,他们同属于华东美协。58年的时间,他们三人同吃同劳动,在上海近郊,就是川沙,曾有共同写生、劳动的时候,当时,他们都是50多岁了。赖少其当时是知名的版画家,对中国画的学习才刚刚开始,开始临摹,当时做了大量的写生。后期因为政治背景的一些复杂性,后来转到了安徽。黄宾虹曾经说过,赖少其是他晚年最大的贵人,体现在黄宾虹晚年,90寿庆、90画展、“人民画家”称号的授予、画册出版,赖少其均亲主其事。老先生的价值取向,早期学习临摹,并没有模糊。关于中国画的临摹写生是为了创造中国画新的言论,这个言论就是细追究的话,可以追究到赖氏早、中、晚期,并且终其一生努力实现的。只是在积累中间有很多叠合的因素。

    赖少其一生为中国山水画、花鸟画进行了广泛学习,因为身份的便利,从50年代最开始,与同时代艺术家有了广泛的交往,一直到80年代,国门打开之后走出国门,这些都是在他同时期的画家当中少见的。在二十世纪中国画坛,在历经西画后开始进入中国画坛。特别是在他80岁之后,为中国画现代立场的全面转化,具有西方立场转向于中国画本土立场,我认为是提供了一个非常成功的案例。在笔墨与整体意向上推进中国画形式构成的现代演化,实现了中国山水画与花鸟画的现代跨越。赖少其传统笔墨的深入性,多艺术门类综合的广泛性,对重促成中国画上世纪末的现代转化,其时代意义,大家可以深究的。

    梅墨生:下面请我们美术学在读博士韩朝先生发言。

    韩朝(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博士):刚才看了三位大画家的展览,非常有感触,也非常激动。(略)。看完这个展览,我最大的感触就是有一个问题,就是传统和现代的问题,传统是一个大的范畴,林风眠直接讲民间绘画的形式因素和西方现代艺术的形式进行了中西融合,他基本上是在中西融合的框架下进行的。而关良和赖少其是在传统笔墨系统中进行的。只是在西方的视觉经验对关先生和赖先生有所启发。关先生、赖先生和林先生的思路还是不一样。这个问题比较复杂。(略)。

    梅墨生:现在请理论研究部的张晨先生发言。

张晨:两句话:第一,这三位画家都是有杰出的艺术成就,我们研究他们艺术成就的同时,很重要的一方面地就是研究他们为什么能取得这么伟大的成就。这里面当然和他们的学识、修养、教育、环境、交往、性格有很大的关系。第二,我们看了一些资料,在当时他们的交往非常的广泛。很多人虽然是在不同的地域,比如闽南、海派、京派,实际上他们交往都非常密切,而且他们和许多其他艺术门类的艺术家,比如音乐家、表演艺术家、戏剧家有很多交往,这个给我们提供了很多他们为什么能取得杰出艺术成就的原因和经验。

    梅墨生:现在请《华人志》杂志主编孙亚光先生发言。

孙亚光:首先这个展览,这三个艺术家在一起,由中国国家画院主持非常好。看了三位画家的展览,感觉到中国在巴黎的华人艺术家,我觉得这些艺术家都是站在时代前面的。我看完了这次,特别是赖少其先生,给我的振动非常大。我觉得什么加中国现代艺术?中国画有没有中国的现代意义?我觉得同这三位先生我看到中国与世界接轨的华人艺术家。

    梅墨生:下面请院长助理、著名画家张江舟先生发言。

    张江舟:我谈一点点感受。(略)。   

我感觉对赖少其先生的画首先很感动,但是和其他两位放在一起说,他是对语言开发上非常成功的实践者。因为绘画语言的成功与否直接关系到绘画成功的高低。尤其是赖少其晚年的绘画,我特别喜欢他晚年的作品,早期的作品我不太喜欢,新兴的东西太少,晚年的东西我很喜欢。有一种极强的生命意识。回过来讲怎么产生的,肯定不是画的那些花花草草本身产生的,是语言本身产生的,是通过笔墨,扭曲抖动的线条产生的。所以我感觉他们在语言的实践上非常成功。

    梅墨生:我对今天下午的座谈做一个简单总结。

    在这4小时10分钟内,我们有将近30位专家学者对二十世纪中国美术的大背景,对二十世纪中西艺术交融的现状,对二十世纪以林风眠为代表的中西融合派的艺术家的探索的历史,对于三位艺术家在各自的艺术领域,在自己的心灵境界,在自己的艺术理念、艺术语言方面所作出的非常独到的、深邃的探索,我们都给予了不同程度的关注和提示,乃至讨论。                                                         (略)。我宣布二十世纪中国画名家作品系列观摩活动之六━━“心迹千秋━林风眠、关良、赖少其作品展”学术研讨会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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